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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ead2();医院里心怀鬼胎的味道很重。
不仅是叶延坷下到的八楼单人病房内,也是隔壁几间的双人病房里。
下课后,阿玉第一时间带了岑漾想吃的蛋包饭来医院看望她。
这次,岑漾的爸爸妈妈都在。
两个人一个为岑漾放松肩膀,一个坐在椅子上给她讲有意思的事情,给人的感觉是夫妻俩格外和谐恩爱,一家三口其乐融融。
岑漾的妈妈岑亦柔第一个发现拎着东西进来的阿玉,笑眯眯的冲她招手:“阿玉来啦,辛苦你啦最近,每天上课这么累还要每天来看漾漾。”
岑漾的爸爸照例停下嘴边的话,对她置以一笑。
“不辛苦的阿姨,医院离学校不远,我除了训练也没什么事儿,能来就来。”阿玉将肩膀上挂着的斜挎包以侧方对准岑漾的角度放在床头柜上,上面的透明吊牌因动作摆晃。
着手给岑漾解塑料袋,“给你带了咖喱牛肉蛋包饭,还热着,快吃吧。”
“谢谢~”岑漾一改先前有些阴郁的脸,眼巴巴等妈妈扯开一次性筷子外的透明塑料,一筷子一筷子夹起来喂她。
她爸爸换了另一个话题,阿玉能听得出来,中间转接的挺生硬。
心知还是打扰到她们了,眼神虚晃的乱瞟,阿玉看到摆在床头柜下的暖水瓶。
见到希望的曙光般,阿玉拎起暖水瓶,抓起手机主动说:“叔叔阿姨,我先出去回个电话,再顺便打壶热水。”
毫不意外的得到两人的同意。
就在阿玉刚碰上门的那一瞬间,岑漾爸爸立马又转回上一个话题,语气明显不怎么好:“…怎么了,你刚刚那是什么态度?他是个杀人犯我还不能说说了?”
“没有不让你说,可是你别总在孩子面前说这些呀。”岑亦柔一边喂岑漾一边说,有意抚平他的情绪。
“怎么就不能说?我是让漾漾离他女儿远点儿。血缘基因都是经过证实的,他不是个什么好东西,他那女儿也肯定不是个什么好货色。”岑漾爸爸的语气异常激动。
岑亦柔闻言变了脸,“程又青,你什么意思?你别给我在那指桑骂槐。”
“诶哟诶哟,我没那个意思,你别多想,我就是不希望漾漾再和那种人接触。高中高中一个班,这上了大学还是……”
“爸,您能不能别干涉我的交友圈?”岑漾也来了脾气,将脸偏开躲过岑亦柔喂来的饭,表情不悦。
程又青变本加厉:“干涉什么干涉,你交阿玉那种好朋友我干涉过你吗?跟上好人学好人,跟上魔鬼上了身,爸爸无非就是害怕你跟着她……”
“爸!!什么叫好人什么叫魔鬼?你和我妈在一起的时候就叫好人吗?严格意义上来说你才是那个有愧于他们的——”
“啪——”
“程又青你干什么!!”岑亦柔急忙放了饭盒去看岑漾被程又青打了一巴掌的脸,心疼极了。
岑漾偏头用左手捂着脸,眼睛里全是不可思议和难过,聚涌成透明水珠啪嗒啪嗒往下掉,抽着鼻子哽咽。
气氛一度凝滞的人想吐,岑亦柔脸色难看,岑漾一个劲的哭,程又青又是懊悔又是气恼,好半晌没再言语。
阿玉听墙角听够了,再这么下去也没什么能获取的内容,说不定还会被摔门而出的人撞见。
拎着暖壶晃晃悠悠往楼道最深处的水房走,途径楼梯间,里面有阵阵烟味儿自缝隙飘出。
鬼使神差的推门而入,就见落日黄昏闯进窗户洒了那里面通体黑衣的男人一身,浮尘与烟雾为他镀了层飘渺感,不像个活生生的人。
他就冷冽而闲散的坐在楼梯上,敞着双腿斜靠蓝色的栏杆,眯着眼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烟。
指尖猩红点燃空气中弥散的爆炸因子,炸的阿玉头皮发麻。
本就痞浪疏淡的脸因新添的细小伤痕显得更放浪不羁,听见动静后撩了撩眼皮,满带攻击性的目光直挺挺打在她身上,让她凭空生寒。
阿玉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将暖水瓶放在角落,三两步踏上灰黑台阶,一屁股坐在他身边儿。
“叶少爷,能借根烟抽吗?”
叶延坷没有任何动作,如同没有听见她的话,连眼神都没给她半分,安静的当自己的雕塑。
橙光自中间将他一劈两半,一面埋在阴影中,一面晒在阳光处,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。
“虽然我没抽过烟,但也想试试欧盟万宝路。”阿玉伸手想碰叶延坷放在身边的烟盒和打火机。
就听他终于有了反应,明明是阖着眸子的,却好像又什么都了如指掌,只是懒得说罢了。
“李玉,岑漾真的是自己摔下去的吗?”
“……”
拎着保温瓶回到病房的阿玉仍然控制不住的在抖,浑身都在抖。
在秋老虎去而复返的日子里,她居然冒了半背的冷汗,瞬间浸湿衣衫。
她后悔了,她不该去招惹叶延坷的。
哪怕听墙角的时候瞥见他去楼梯间,也不该跟去的。
纯属是自取其辱。
失神恍惚的走到岑漾病床前,阿玉才后知后觉,病房早就不似她出去之前那般热闹。
除了埋在被子里无声的岑漾,一整个病房死气沉沉的,压不住她的丝毫恐惧。
岑漾没有主动说话,苍白的被子盖住她多半张脸,看不清眸子到底是闭着还是睁着。
阿玉便轻手轻脚的放下暖水瓶,坐在椅子上与她一同保持沉默。
期间还摁开手机屏幕不知道更改了些什么,又重新熄灭。